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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二 .十月胎恩重,三生報答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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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二 .十月胎恩重,三生報答輕

自從那天晚上來找他之後,張起靈就一直住在吳邪這邊。年關將近,雪卻是下下停停,要麽就是下雨,天就沒放晴過,弄得整個空氣都是冰涼潮濕,準備年貨之類就沒有那麽痛快。

這種時候吳邪輕松了下來,畢竟都是放假時間,可張起靈卻忙得馬不停蹄,有時候□□就等於是服務行業,人越閑他們就越忙。

這天張起靈回來已經是八點多了,吳邪給他留了菜,見他來了就把菜放進微波爐裏加熱。對方撣了撣身上的雪花,把大衣掛上就走了過來從後邊抱住吳邪,故意抱緊了,臉在吳邪脖子上蹭。吳邪反射性就往外躲,張起靈帶著外面的寒氣,整個人都是冷的,尤其是鼻尖。

“明天去胖子家。”張起靈沒再鬧他只是還抱著,“胖子當廳長了。”

和胖子的感情很難解釋,雖然是通過張起靈認識,然後利益捆綁成了朋友,可總感覺和他認識了很久似的,也完全沒有所謂利益這種東西的隔閡。

“真的?那一定要好好慶祝下才行,讓他喝到鉆到桌子底下為止。”吳邪說著就笑了起來,想起胖子那副樣子就想笑。

張起靈拿了熱好的食物往客廳走,一邊走一邊笑說:“恐怕不能,雲彩有寶寶了,胖子說戒酒戒煙戒加班。”

“我操,胖子可真行。”是真為胖子開心。

兩個人出門到商場買了點東西就去了胖子家,迎接他們的自然還是滿面春風的胖子,笑得都沒了眼,一個勁地拍著吳邪的肩膀,呵呵呵地笑著。

“胖子,你再拍下去老子要被你直接拍到樓下去了。”

胖子還是哈哈地笑,雲彩沒有下廚,請了個小保姆來幹活,見他們進來就站了起來,據說懷孕兩個月了。幾個月沒見算不上久,可人的氣質完全變了,帶了點說不出來的味道,感覺是寧靜柔和的,這就是一個母親的魅力吧。

拿碗筷端菜的工作,幾個男人進進出出幾次也就完事了。現在雲彩是重點保護對象,胖子都不讓她碰任何家務,寶貝得要命,進了他家門不允許抽煙,不允許喝酒,大聲說話都不成。吳邪直說他是妻管嚴,有老婆沒朋友。胖子壓根不介意,說他就是妻管嚴沒朋友怎麽滴,還說張某人也是有老婆沒朋友的人,彼此彼此。

無辜躺槍的張起靈就擡了擡眼,沒去看胖子,而是去看旁邊的吳邪。吳邪看了眼馬上躲開輕聲說了句:“胖子你別亂說話。”

特殊時期,胖子並沒有鋪張就他們幾個吃了頓。胖子說:“家裏人歸家裏人吃,外面要請客的還是免不了。以後要常過來坐坐啊,孩子出來也就你兩叔叔,都沒有其他親戚可以走。”

這樣一說就有點傷感的意思,吳邪趕緊點了點頭,也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
想來胖子也挺不容易的,在這種權利鬥爭的官場裏,沒有後臺要坐上這個位置那真的是赫赫戰功讓人口服心服,或者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,其中的辛苦和憋屈也不是他能想象的。

不知道是胖子說了那樣的話還是兩人對新生命的期待和好奇,往胖子家跑得勤快了許多。

吳邪問張起靈打算怎麽過年,張起靈知道他肯定得回家過的就說:“和瞎子還有不回家的兄弟們過就行,往年都這樣。”

心裏不由就緊了下,畢竟今年和往年不一樣,至少說起來兩人還是有個家的意思在,過年不和家人過,有點說不過去,就說:“要不你跟我回家,去我家過年吧。”

張起靈猶豫了下,還是搖了搖頭,吳邪說不上來的就有點失落。他見吳邪這樣又說:“以後空的日子再去,過年過節的就不打擾了。”

吳邪本來想說又沒關系,想想還是罷了。說白了其實也是他的私心,兩人在一起的第一個年頭還是想和張起靈過。

直到一大家子人坐在圓桌前推杯換盞,三叔說了句:“還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候舒坦啊,年紀越大就越覺得親人在身邊的好。”

吳邪想,要是這個時候張起靈在的話,一大家子都會收斂點,或者要招呼張起靈,客客氣氣地對待他,反而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外人吧,難說還會生出些不該把他拉進這個圈子來的想法。還好是拒絕了。

晚一些的時候,吳邪打了個電話給張起靈。那邊挺熱鬧的,說是酒店一層被包了下來,附近沒有回去還在上班的兄弟和一些工作人員一起吃年夜飯,電話期間還有人來敬酒。吳邪聽著心裏也放心了些,就說別喝太多。

家裏三兄弟和自家老太一桌砌起了長城,老媽在洗洗刷刷。吳邪看著電視,心思都不在上邊,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口,說:“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沒處理完,我先過去,明兒個一早回來去走親戚。”

說完拿了鑰匙就往外走,剛按了電梯老媽就追了出來,手裏拿著件大衣,看到了就塞吳邪手裏說:“都這麽大個人了,也不知道照顧自己,工作別太累了,知道這事難為你了。”說完還嘆了口氣,眼眶都紅了,大概是聽說了他中槍的事。

這樣一來吳邪心裏的愧疚就更多了,記得母親剛從國外回來的時候,下飛機看到就感覺突然老了許多。這種突然是真的很突然,和你印象中的母親差上了一大段的年齡。

“媽,對不起啊。”

“說什麽傻話呢。”

剛上車收到條短信,是張起靈的,說:“身邊沒你,感覺怪冷清的,以前不會。”

看到這條心裏不由一熱,問了酒店地址就開了出去。等到了地方停好車出來,正好看到一大群人走了出來,王盟拖把這些人一眼就認出來了。張起靈在後邊,正想上去打招呼的時候,看到阿華在張起靈邊上有說有笑的。也就阿華有說有笑,張起靈基本就是聽著,隨意回應下而已,可看在眼裏還是不太舒服。

阿華不知道說了什麽,張起靈點點頭停了下來,身邊兄弟們走過都和他打了招呼,他也一一點頭。兩人站在一個大的玻璃窗前面,裏邊的燈光把兩人打成了剪影,時間還早,即使街上沒人,這種鬧市區的商店也是不打烊的。

張起靈身邊不乏追求者,這個很早就知道了,也不是他對自己沒有自信,可說起來他和張起靈的感情就像他上次在醫院對張起靈說的那樣,如果當時被送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別人,或者……是阿華,他同樣會心動的吧。他不是個會一開始就對人敞開心扉的人,正如齊羽說的,對張起靈最好的追求手法就是溫水煮青蛙,慢慢滲入,而這種招式誰都會。

沒來由的不自信,看著阿華從包裏拿出個什麽東西,是個盒子,應該是什麽禮物之類的東西。說起來自己似乎沒給張起靈準備過什麽新年禮物啊,不如人細心。於是就有點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走過去,或者這會過去了會不會尷尬。正想著手機響了起來,還是張起靈。

“阿華送了我兩禮物。”

這個倒是有點意外,就問:“什麽禮物?”

張起靈輕輕地笑了笑,說:“不知道,等你來了拆。”語氣似乎還挺開心,末了還加了句“挺想你的。”

張起靈何時甜言蜜語過,也不知道今天是抽什麽風了,可聽著心裏還是高興,就說:“我給你變個魔術怎麽樣?”

張起靈沒回話,在那邊等著回答。一向如此也習慣了,吳邪就繼續說:“給你玩一個大變活人,你閉上眼睛,數到三,我就在了。”

那邊沈默了,吳邪看過去,阿華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,就剩張起靈一個人在櫥窗前。那人動了動,往前走,說:“數了,沒有。”聲音低了下去,不似告訴他有禮物時候那般開心。張起靈的情緒大多時候並不明顯,現在這樣的反應,應該是喝多了。

“那是你沒喊出聲,你得喊出聲才行。”

然後電話那頭就開始數數,這會真沒覺得張起靈為什麽也會這麽好騙。按理來說他應該還在家裏,怎麽會跑來這邊,可張起靈還是數了起來。

吳邪沖了出去,張起靈睜開眼睛的時候吳邪正好撲了過來,抱了滿懷。吳邪哈哈哈地笑著,張起靈反應過來時用力抱住吳邪也哈哈地笑了起來,抱了會就不由分說地親了起來。

張起靈把他帶到一個天臺,雪雖然是停了,可水泥地上還是被水滋潤過的深色。張起靈摟著吳邪站在圍欄邊上,看著下邊,說:“沒想著你會來。”

吳邪自覺地往張起靈身上靠了靠,說:“那你還數?”

“呵呵。”張起靈竟然笑了,然後半開玩笑地說,“當時竟然有不試試就不甘心的想法。”

下邊的煙花幾乎同一時間都炸了起來,幾乎是同時說出口:“新年快樂。”

回去的路上張起靈說一起走走,吳邪不置可否,不過惦記著禮物就奪了過來拆開,是兩條圍巾。對於阿華,他始終不能把他和王盟他們對等起來,或許他曾經或者現在仍然對張起靈有意思的關系,但心裏也清楚,張起靈不可能喜歡他,他不會對任何一個在賣的人或者曾經賣過的人有任何非分之想。因為他母親的關系。

說起母親,吳邪又想起自個就這樣跑出來,嘆了口氣說:“今天感覺父母都老了,稍稍能感受到些你當初擔憂的是什麽事。”

其實也就隨口一說,可對方卻突然停了下來,牽著吳邪的手用上了力,漆黑的眸子就這麽定定地看著他,嘴唇動了動,最後也沒說出一個字,只是拖著吳邪往暗的地方走。拐進了一個弄堂,大年三十過了十二點,路上比以往更冷清,這種地方就更不會有人來。沿邊商店往裏走是居民區,偶爾傳出幾聲狗叫就沒有更多其他的了。

張起靈把他按在墻上開始脫他褲子,身上酒氣明顯,是真喝多了。吳邪不敢大聲嚷嚷,就壓著嗓子說:“張起靈,你幹嘛!”

褲子只脫了一小半,卡在屁股下邊。火熱貼上來的時候,吳邪整個腦袋都炸了,掙紮了下,可張起靈的力氣很大,說了句:“□□。”說完就往裏擠了進來,並不能很深入,張起靈卻頂了起來。吳邪得手抵在墻上,整個人都軟了。

完事後,張起靈一手摟著吳邪的腰,一手抵在墻上,兩人都還喘著。

張起靈說:“吳邪,那些事你都不許想了……”

吳邪還有些莫名,餘韻中還沒回過神來就迷糊地“嗯?”了聲。

“老婆你是別想娶了,至於孩子,吳家總得有一個,我會想辦法……以後的事,流言蜚語,我都會想辦法……你就不許想了。”

吳邪激動了起來,褲子都沒拉上就轉了個身抱著對方脖子親了起來。親吻這個事情吳邪極少占主動,即使先撲上去的是吳邪,最後主動權還是會落回張起靈那。可這次不一樣,舌頭探到對方口腔裏卷著他的舌頭,要是可以,他真的很想把張起靈生吞活剝了。這種事情張起靈不會隨口說,肯定是經過了很多次的深思熟慮。在他還沒有思及那麽遠的時候,已經有人在幫他考慮了。

兩人抱著難免又來了感覺,吳邪蹭了蹭對方的臉頰說:“就隨口說說,還真往心裏去了,你哪裏比姑娘差了?”

“沒法給你個孩子不是?”

“我還沒法給你個孩子呢!”

後邊的話就有點打情罵俏的意思了,不過兩人都喜歡。戀愛麽,就是這麽沒頭沒腦才行。

總去胖子家,聊的基本都是關於孩子的話題,晚上做夢竟然夢見自己大肚子了,去找張起靈的路上被人撞了摔在地上,周圍人都看著,神情冷漠。應該是肚子疼了起來,然後看到地上好大一灘血,也不知道怎麽的,竟然真的和肚子裏的孩子有感情似的,傷心得不得了。張起靈趕來的時候,就說了句:“孩子沒了。”突然就醒了過來。

那種難過的心情還延續著,說不上來是因為孩子,還是因為是張起靈的孩子才顯得特別重要,以至於沒有的時候心裏既傷心又愧欠。如果是張起靈的孩子,他是願意去生的,即使夢裏清楚自己的性別。

吳邪醒了,張起靈也醒了過來,問他怎麽了。吳邪平覆了下心情,就把夢裏的事和張起靈說了。誰知道張起靈身子往下鉆,撩起吳邪睡衣在他肚子上親了親,還對吳邪說了聲謝謝,說有他就夠了。

正說著,手機響了起來,是張起靈的。拿過來看是胖子,接起來還沒打招呼,那頭就火急火燎地說:“雲……雲彩要生了……要生了。”說話的時候還聽到胖子吞口水的聲音,那是真緊張到一個份上了。

十月份,天還沒亮出門還有點涼,兩人二話沒說穿了件外套就出門了。

到醫院的時候雲彩已經進了產房,胖子在門口踱來踱去,看到他們來就說:“你……你們知道嗎?簽……簽字的時候,紙上寫有可能……會……會有意外。”

張起靈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讓他坐下,說:“生孩子現在是小手術,不會有問題。”

胖子點了點頭,看上去還是很緊張。

張起靈看了眼手表,對胖子說:“我去買早點。”

吳邪也跟著去了,剛買好早飯,電話又響了起來,是胖子。接了電話卻沒說話,餵了半天那邊說:“生了,生了。”

吳邪搶了手機,問:“男孩還是女孩?”

那頭還是在念叨:“生了生了。”

繼續問,那頭就只會嗯,不會說其他了。這麽問還不如直接過去來得快,到的時候剛好看到雲彩被護士推進病房,一臉憔悴但人是醒著的,見到他們就扯了扯嘴角,打過招呼的意思,生孩子對女人來講真的是件遭罪的事。

“是男孩子,是個大胖小子!”胖子這會才回過神來,大聲地吼了聲。熬夜的護士脾氣都不怎麽樣,礙於胖子身份就看了眼沒說什麽。

三個人都在醫院陪著,雲彩睡過一覺後精神好了點。護士把孩子抱了過來,胖子小心翼翼地抱了會,把孩子交給張起靈,說:“你侄子,趕緊抱抱認認氣味,早點混熟了。”

說得小家夥是警犬似的,吳邪想笑,張起靈卻擺了擺手,說:“我手不幹凈,不抱了。”

吳邪也接話說:“是男娃,我們以後行為要註意點了,不能教壞小孩子。”

一直沒說話的雲彩倒是說話了,說:“沒事,抱著吧。孩子以後怎麽樣都是他自己的選的路,我只希望他開心平安就好。”

也不知道怎麽的,這會雲彩說啥都比胖子有用,或許是幾人中唯一的母親,母親在印象中就是那種說話不重卻感覺說得特別對的人。

吳邪抱著孩子回味了雲彩的一番話,心裏也特別有感觸。他後來沒提讓張起靈去自己家,也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家老媽,他怕老媽不接受,或者承受不了。可想來,世上母親都一樣吧,希望的是孩子開心平安。

轉頭對張起靈說:“周末去我家吧。”

張起靈沒有拒絕,點了點頭,嗯了聲。

吳邪想到自家老媽,大概對於母親所有的孩子也就那句話最適合表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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